等待一班始終不來的公車,你會選擇繼續痴痴守候?還是轉身離去?

逛完台大附近的寶藏巖以後,約略是午後五點多,沿著羅斯福路走,本來想要到和平東路上搭235的公車到輔大,再走路到住處。卻沒料到途經台大圍牆邊、瑠公圳遺址一帶的公車站牌一看,竟然有直達泰山的公車1501,為了確定自己搭車的方向是正確的,我還兩側的站牌都跑了一遍,再三確認後,才敢在站牌下等車。

誰知道,從五點五十五分開始等,不斷地張望羅斯福路的路口,不斷睜大眼睛看公車號碼,卻怎樣都等不到我要的那輛公車。手上的書翻了好幾頁,但心懸著公車到來的我,書本的內容到底有沒有進入腦海中,也實在是個問題,雖然這也稱不上是本需要專心誦讀的書籍啦!在同一個站牌下等待公車的人都已經排成一長排,然後又搭上他們要搭乘的公車離去,已經是第二次的情形了;至於在同個站牌停下的往基隆車班1550甚至出現了四輛了;看看手錶,已經是六點三十七分,我懷疑…自己還要不要等下去?

等一班始終不來的公車四十多分鐘,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?我於是邁開大步,一邊還留意著身後,唯恐公車就在我決定放棄的同時,在我眼前奔馳而過。然而走過『公務人力發展中心』、走過『龍安國小』,這兩站我都稍稍停下來張望了一下,但1501的公車沒有任何蹤影。至此,也已經是七點多了,等待這班公車已經一小時多,我也給它另外兩次機會,但是它到底是令我失望了…

行經和平東路與新生南路交叉口的人行陸橋,才剛走下樓梯,路邊就一輛235公車載滿乘客在等待紅綠燈,我想:「公車才剛離站啊!要等一下了。可惜…但也許下一班人不會那樣多。」但我錯了。到了站牌處,一個年輕小子充滿活力地問我「要搭哪一班車?」我說「235」青年說道「車班很多,不用擔心。」我回「我知道。」

大學時代就常在和平東路上搭車,而235公車總被我們笑稱是螞蟻,總是一班接一班地來,反而真正想要搭的車子都沒有出現,很令人扼腕。也正因為知道這班車多,當我得知這班車可以到輔大時,很是高興,終於不必搭乘台北車站旁站牌的299,特地繞到三重、新莊市區,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。這也是在泰山生活以後,才對我產生了意義…

我錯了。公車來得極快,我甚至來不及拿本書來看,就上了車,而車上並不空,和上一班一樣,塞滿了人,但我知道,稍微忍耐一下,之後公車就會很空了。果然…到了古亭捷運站,大多數的乘客都下了車。我也終於找到位置,可以安穩地讀書,等待公車把我載到目的地。

說起來,我其實很討厭『等』這件事情。等待某件事情的發生、等待和誰的約定、等待什麼的到來…『等待』呈現一種被動的姿態,有種無奈的感慨,而自己本來就不是多麼積極的人,又處在一種等待的情境裡,就更覺得備受壓抑了。有苦有怒不能伸,內心的煩悶則愈加沈重,我於是討厭等待。

常有同事問我「為什麼不搭公車上下班,而是走路呢?」我通常以「運動」作為搪塞,這當然是一理由,但「討厭等待」則是另一個原因。總覺得與其空等一班不知道多久以後會到來的公車,還不如用自己的腳慢慢地走,至少還有前進的感覺,而不是空等了多時,卻依然停留在原地。即使結果往往是搭公車的人比走路的我更快抵達,但心理感受多少不一樣。(而且我也的確運動到了。)

然而,生活裡哪裡能夠逃避掉『等待』的宿命呢?搭公車要等,搭火車難道就不用等?而舉凡各種商店機關的營運時間不也要等?食衣住行似乎樣樣逃不了如此。但我通常會換個心態去處理:別太過在意,隨性就好。隨身帶本書,在等待的時間裡可以閱讀,或者是替自己找些事情來做,化被動為主動。心裡不要斤斤計較於每一分每一秒,則感受就不會那樣疲累,甚至告訴自己:「若到不得已時,換個方式去做也沒關係。」千萬別執著。

我想『等待』最令人憎惡的,恐怕還屬期待落空的滋味吧!即使距離遙遠,知道方向後,一步一腳印也還是到達得了終點,但倘若方向錯誤,或者根本不曾開始起步,就是等待再久,都是枉然。從行走交通的情境裡,或許對我來說,人生道理也相同吧?(雖然我還說不清楚,到底有哪些類似事情。)

如今,我依然在很多時候以笨拙的方式過活,只是用自己已知的座標衡量,然後朝著確信的方向前進,縱使遙遠,至少跨出了步履,累積千萬步,雖然遙遠,總還是會抵達的吧?我相信。

寫於8/19/20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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